情人节是个需要谨慎小心的日子——对于单身的人和浪漫的人来说更是如此。据传,“情人节”清早一起床你就该从钥匙孔向外窥探。据传说记载,如果你所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在独行,那么你当年就会独身;如果你看到两个或更多的人同行,那么你当年肯定会觅得情人… …
当然,这也之是人们对这一美好节日的愿望,“情人节”由于能表达共同的人类情怀,所以,各国各地纷纷发掘了自身的“情人节”。
说到“情人节”,这里当然离不开缘分、爱情、婚姻之类的词汇。
婚姻是一种神奇的社会关系,两个人没有紧密的、难以切割的血缘关系,却因为所谓爱情的产生或者其他原因缔结成了法律上的伴侣关系,并且,甚至拥有比血缘都更加紧密的关系。
在现代,一同走进婚姻的人大部分是因为彼此之间有了情感,而在封建时期,婚姻双方大多依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要走到一起生活,孕育后代了,于是,人们给“这两个人为什么走到了一起”这个问题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中国有月老,外国有丘比特。月老用红线给两个人带来命中注定的缘分,而丘比特则用他的爱之箭让人们产生爱情,虽然方式不同,但是,工作目的是一样的。
那么,为什么中国给婚姻牵线的是一个老人,而外国则是一个小孩呢?
首先,结两姓之好是两个家庭的大事。在封建社会,传统家庭以农耕为生,而农耕家庭中最德高望重的人就是上了年纪并且有着丰富阅历的老人,所以,婚姻大事一般都由他们做主。再者,封建时期的婚姻双方大部分是不认识的,甚至,结婚之前互相都没有见过面,所以,两个人之间需要一定的途径来,而这个人就是我们所谓的——红娘,而红娘就相当于月老手中的那一条条红线。
在西方人的观念中,他们更喜欢相信两个人的相恋结婚这件事的偶然性,所以,他们不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来负责这件事情,一个性情不定、随心所欲的孩子足矣。
其实,关于月老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传说。
唐朝元和二年,杜陵一个名叫韦固的书生去清河拜访朋友,途中,他夜宿宋州宋城县的南店客栈。在客栈中,他偶然结识了客栈中另一姓张的客人,二人一见如故。后来,听说他是单身,这位张姓客人便主动做媒,说:要把原清河太守潘昉的女儿介绍给他,二人还约好第二天一早在龙兴寺门前碰面。
韦固很高兴,太守的女儿必定是大家闺秀,若是日后与他琴瑟和鸣,岂不美哉!
第二天一早,韦固兴冲冲的赶去了寺门口,可是那“媒人”没见到,只见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台阶上看书。他以为对方还没到,又闲来无事,便凑到那老人身边一起看书。可是,他惊讶的发现,书上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他倍感惊奇,自己一介书生,学识竟还不如一位白发老翁,真是羞煞人也。
然后他便向老人请教为什么他一个字都不认识,老人笑道:“这并不是人间的书,你是凡人,如何能识?这上面记的内容就是天下男女的婚事。”
韦固并不信老人所言,奈何他又不认识书上的字,只好闭口不言。又见老人一旁放了一个布袋子,便问: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老人告诉他:里面装的是红线,专门系在人的脚上,世上男女自诞生之日起脚上便已有红绳,不管这两个人之间有怎样的鸿沟,只要系上了红线就必然要成为夫妻。
韦固愈发觉得匪夷所思,于是,便问起自己的姻缘。老人告诉他:宋城南店北面卖菜陈婆的三岁女儿会在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你。
韦固心里并不相信这位老先生说的话,毕竟,老人说的那个女孩儿如今才三岁,与自己年龄相差甚远,成为夫妻的可能性不大。他又让老人带他见见他未来的妻子,之后,老人便带他去了菜市场,只见一个瞎眼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老人说:那怀中女孩儿就是他日后的妻子。
韦固很生气,认为他是读书人,不可能娶这么一个乡野村妇家的女儿,甚至,他在一气之下,还让自己仆人去杀掉那个女孩儿。幸亏那个仆人胆子小,不敢杀人,只是刺破了女孩儿的眉间便逃走了。
老人见状,知道自己说也没用,便扬长而去了。
之后,韦固也谈过几起婚事,可始终没有结果,他的上司王泰十分器重他,便决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韦固这才成家。此时,韦固对妻子也很是满意,娇妻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只一点让他十分纳闷儿,就是妻子眉间总是贴着一朵纸花,就连睡觉都不去掉。
韦固很奇怪,就问妻子原因。
妻子说她的亲生父母早就死了,她的奶妈一开始靠卖菜养着她,后来,听说她的叔叔官至刺史,便把她送了回来,养在叔叔膝下。她的叔叔王泰也很疼爱她,便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养到十六岁。而自己眉间之所以贴着一朵纸花,那是因为:自己在三岁的时候被一歹徒刺破的,由于实在不雅,所以就用纸花遮挡。
韦固这才知道当年那位老人的神奇之处,并认定那就是掌管民间姻缘的神灵。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故事传到了学者李复言的耳朵里,于是,他便把这个故事收录在《续幽怪录》里,传于后人。
这个故事发生在唐朝,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唐人的婚姻观--姻缘前定。
唐人认为,姻缘是上天早已注定的,人力不能也无法更改,李泌《感定录》有云:天下之事皆由前定,正是这个意思。《玉堂闲话·灌园婴女》中说:“伉俪之道,亦系前缘”。而月老的形象其实正是这种婚姻观的一种具象形式,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月老,也就是“前定”的主动者,可以说,中国的这个香火最旺的神仙,便将所有的配偶姻缘安排妥当了。
在唐朝的小说中,这种婚姻观的具象形式不止月老一个。戴孚《广异记·阎庚》中记载了一个故事:
主人公之一说:“吾非人,乃地曹耳,地府令主河北婚姻,绊男女脚”一句,可以表明此人与月老的职责是一样的,也以绳连男女之脚,管男女姻缘,不过,这个说法流传的不是很广。也许相比于地府之人掌管姻缘,人们更倾向于相信是天上的月老掌管婚姻之事。
总之,在唐代,姻缘早已注定是广泛流传于社会上的说法,人们相信,男女走到一起成为夫妻,是因为有月老或者地府冥吏早就牵好了姻缘绳,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在月下结绳连姻缘的故事似乎更有诗意,更让人们愿意相信婚姻的美好,所以,月老的形象深入人心,流传千年而不朽,而地府冥吏牵线结姻缘的故事已经鲜有人知了。
当然,姻缘是命运的一部分,而命运决定不是前定的,它受社会环境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变数太多,时刻都会发生改变。莫说没有神佛来掌管人们的命运,就算神佛于九天之上管人生百事,他们也无法控制人的思维。人最伟大之处,莫过于拥有自己的思想,只要时刻保持着自己的思想,命运便也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相信爱情与婚姻在冥冥之中由缘分牵连是可以的,但是,却不能过于迷信万事前定。
唐朝时期,婚嫁之事被纳入律法,相应的媒约制度也逐渐完善,月老的形象也随之产生。丘比特用箭让人产生爱情,是神力的体现,更多的是让男女双方感到瞬间迸发出的浓烈爱意,但是,月老的红线更加温和,用红线让男女双方有机会结两姓之好,这种方式在现今的大多数研究观念中都被认为是当时爱情观与宗法礼教之间的一种冲突和妥协。
“冲突”在于人们对于婚姻有了自由的追求,这与传统观念是冲突的,“妥协”在于用“姻缘前定”的说法削弱父母之命在婚姻之中的主观力量。所以,人们在向爱神与姻缘之神祈祷时的内容也有很大区别,向前者祈祷往往是为了自己能找到一位爱侣,情投意合的那种;向后者祈祷则是因为祈祷者不能主导自己的婚事,为了得到一份好姻缘而向月老寻求帮助。
参考资料:
『《中国的月老》、《中国的姻缘前定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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